枪杀文艺(上）
杀手丞×少爷昊
“你是我的正义，你是存在主义。”
01
窝在杂乱的房间，一手夹着根撩着火星的烟，范丞丞举着手机眯起眼睛。
这个雇主真的非比寻常。
简短的几行字：
“黄家小少爷，带枪，6月16日，2：19，朗芳酒店34层。”
掐灭手里的烟，将手机往床边一甩，范丞丞焦躁地把自己塞进被褥。心里盘算着，这个黄家不知道最近做了甚么孽，又是大老爷，又是小少爷，一一提入自己的日程里来。
范丞丞作为A市最吃香的职业杀手，擅长用枪，人称adam，只要是他接的活从来没有失手的时候。上个月，在黄家的家宴上，一枪点爆黄家老头子，让A市哗然不已。
作为A市最大的地产家族企业，黄家已是子孙众多的大家族。这些年来，黄老爷子日落西山，家族的企业大权落在了两个儿子的肩头。大儿子黄明远和小儿子黄明昊届时卷入这场不可避免的漩涡。
在A市人眼里，黄明远作为长子，常年辅佐黄老爷子，是当之无愧的继承人。至于从未露面的黄明昊，外界对于他的资料几乎空白，只是大概了解有这样一个存在。
范丞丞不怎么在意这些你争我斗的家族战役，却也没由来的好奇起来，明明没甚么威胁的小少爷，怎么突然就被下了生死令呢？
但当他听见银行账户一声叮咚的提示音，他决定，还是做一个杀手。
对方体贴地发来短信和一张模糊得不能再模糊的背影，告知小少爷最近一段时间的行程安排，范丞丞一一过目。
“6.1 城市会展厅画展”
范丞丞百无聊赖地嚼着口里的泡泡糖，坐在城市会展厅旁边的咖啡厅里盯着窗外。行程上写的小少爷坐的卡宾还没有到，太阳却洋洋洒洒地晃上天空，阳光刺眼得很，上班的行人穿梭不停。城市就在于此处的耀眼与无情，没有人与你有关，也没有人值得留恋。
范丞丞坐着窗边，被阳光不偏不倚地宠爱着，几乎快要睡着。他一边暗骂这个不守时的小少爷，一边捏捏自己的太阳穴，打算离开，回家好好补个觉。
这时，他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城市展厅前张望徘徊，他“突”地一下起身，没多想甚么就大步冲了出去。走近一看，他忽然愣住，
“justin？”
他几乎快要分不清，只是本能地喊了这样的名字。
站在他前面一直在往里探头张望的金发小孩，忽然脊背一缩，猛地回头。
“丞丞？！”
小孩惊喜地瞪大了眼睛，金色的发尖迎着阳光，愉悦地翘起来。只是愣了一秒就立即扑过来，大大的背带裤长着嘴呼呼地灌进热风，五月的天气不算太热，刚刚喝完咖啡的范丞丞却有些口干舌燥。
“你怎么回国啦？”
justin一面拥住范丞丞僵住的身子，一面开心地蹭着他的胸口。
范丞丞几乎无法相信眼前的种种。
4个月前，刚刚接完最后一单，范丞丞忽然心生厌倦，决定关门一段时间，好好去休息休息。想着在美国的咋咋呼呼好友小鬼总是催促他一起拾回年少的梦想，一起街头嘻哈，于是没有多想，订好了飞往LA的机票。
到了LA，拨通好友的电话，却听见小鬼在一面大声嚷嚷
“不是，兄弟你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你当我接待小姐呢？不是，我和我男朋友环球旅行呢。你看看，能等一年不？我一定尽快回去啊！”
“王琳凯，千万别回来了，我怕我控制不住，一枪点爆你。”
范丞丞恨恨地咬着后槽牙说道，
听着电话里一阵嘈杂的“欸，你没挂吧，欸欸，范丞丞！大胖丞！杰哥还叫我拍照呢，你别浪费时间啊！”
不假思索地挂断电话。
漫无目的地走在LA的街道上，心里也不知道该想些甚么。他以为自己在这样的气氛里会得到轻松，但是，天上的火烧云不属于他，私人庭院里那些慵懒的猫不会跟着他，连影子也不与他为伍，像个孤独的逃犯，玎珰摇晃在日落的街头。
从很久以前，范丞丞就觉得自己不会再快乐了。他只记得在一片花田里，他失控了，四周一片寂静，他坐在父亲心爱的向日葵下面很久，像很久以前也这样存在的那个伟大的艺术家一样，久到甚么都像没有存在过一样。他亲手埋葬了他的回忆，他的幸福，范丞丞觉得自己这样行尸走肉着。
他举起枪太久，他没有放下枪的理由，没有支撑他回到正常轨道的牵绊。家人是他杀的，他只记得当时的恐惧和慌乱，然后是厌弃，厌弃这样无解的自己，厌弃这个无情的操控着自己的兵器，也厌倦这一个世界。
直到有一次深夜，他趴在窗台上，无目的地望着远方，看到了那个醉酒的油头大叔扯着一个女孩的头发往怀里带，他没有像往常一样，他清醒地举起枪，一枪致命。从此他发现了这样存在的意义。
住进酒店还不算晚，一向黑白颠倒的范丞丞不太习惯这样的时差，兜着个打火机出去转溜转溜。
早就听闻小鬼的抱怨，LA的夜晚是不太平的。本来也是出来度假，没带甚么家伙，也不打算在美国开拓市场的范丞丞只是在酒店四周随意地逛逛。
在路上一边走一边打量着无人的街道，有些想在着定居的冲动。忽然一串响声，打碎范丞丞对LA的所有好感。
范丞丞微微欠身，嵌在墙上的砖瓦微微将他遮住一些，几个黑人围着一个金发的男孩从对面不快不慢地走来，其中一个还拽着一只啤酒瓶，一边大声地笑着，一边沿着墙体划破酒瓶，刺耳得很。
金发男孩用着蹩脚的英语支支吾吾，手舞足蹈地笔画着甚么，可旁边的黑人还是簇拥着他，半点离开的意思也没有。
就在他们走近的一瞬，范丞丞看清了男孩的模样。高挺的鼻梁，水灵而闪着亮的眼睛溢满无助，白皙的脸庞涔出薄汗，看到范丞丞的一瞬间耷拉下嘴角，可眼睛却亮起来，他三步并作两步得跑向他，也没顾甚么其他，挽住范丞丞的胳膊拉向那群黑人，一阵激动道
“look！he is my boyfriend！he is waitting me！ok？”
范丞丞反应过来时，正准备甩开男孩的手。他不是那样喜欢掺合进他人生活的人，也不爱见义勇为。可男孩却抬头看着他，眼里急得噙出泪花，小声用中文说
“…..帮帮我吧”
男孩不自觉地挽得更紧一些，他忽然想起自己养过的那只折耳猫，每每范丞丞故意欺负它时，它也会露出那种假装受伤的表情，过后再撒娇得讨要一点甜头。
范丞丞掰开男孩挽着自己的手，在男孩绝望的表情中，握住男孩害怕得发抖的小肉手，牢牢得扣紧。含着笑地眸子递送着他自认为温柔的注视
“good，let‘s go home”
说完就牵着小孩往回走，但那几个黑人却摆摆酒瓶，不打算就此作罢，从一侧走到他们面前，挑衅得看着范丞丞。
范丞丞下意识地握紧小孩的手，向前走一步，将小孩护在身后。盯着那些面露凶色的黑人，若是在A市，他大可不必顾上那么多，但这是美国，毕竟人生地不熟，还领着这样的一个胆小鬼。范丞丞礼貌地微微颔首，从衣兜里掏出一沓美元递上前去。
黑人低了低头，接过钞票，轻笑了声，挥了挥手，一群人才得以离开。
牵着的小孩过了半响才从他背后探出头，问道
“他们走啦？”
“嗯，你回家吧，小可怜。”
范丞丞松开他的手，整整衣领。
“啊，那，哥哥，我怎么还钱给你啊？”
小男孩走上前去，望着范丞丞，挠挠脑袋苦恼地说。
“不用了，看你好看就救你一下，下次别这么晚出门了。”
范丞丞潇洒地摆摆手，打算回去，转过身发现男孩还没有动作，也没有多想甚么，才走几步，身后的男孩就追了上来。
“欸，哥哥，哥哥。”
男孩跑过来，弯着腰一边喘气一边着急地说道
“妈妈说不可以欠别人的钱哦，这样，我出门太急没有带钱包，要不，我给哥哥当跟班好不好！我甚么都会的！”
范丞丞听完不住皱眉，他看见男孩颤抖的睫毛下期望的眼神，他凑近一些，盯着小孩。男孩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爬满红晕。
“你该不会是个小骗子，来找个人碰瓷的吧？”
范丞丞盯着男孩，没有意识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和别人这样融洽地交谈。
男孩急切地眨了眨眼，连嘴角都急得不行。
“不是！我是找不到我家人了！”
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甚么，忙捂住嘴，却看见范丞丞玩味着看着他，挑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反反反正，可不可以收留我一下啊哥哥……我真的真的会还钱的，而且，我饭量一点也不大，我会画画，会唱歌，会跳舞，要是实在不行我也可以街头卖艺还给你的！我只想找个地方住下，好不好哥哥？”
男孩支支吾吾，脸也红得不行，他悄悄抬眼看着范丞丞，说
“你叫甚么？”
范丞丞憋住笑声，他不知道自己为甚么这样反常，只是毫不受控地问他。
“justin！j-u-s-t-i-n！”
男孩看到范丞丞渐渐柔和的态度，激动地抬起头，小鹿一样的眼睛亮闪闪地望着他。
“那你记得还钱。”
范丞丞转过身，大步走回酒店。背后的男孩愣了愣，也立马追上来，咯咯地笑出声来，一口一个哥哥你真好，哥哥我一定会还钱的。
02
把你比作太阳一点也不过分吧，你眨眼，你忧郁，你阴雨，你快乐，你让我看见一片月光。你无暇瞥见我的宇宙，还是俏皮地把我收进你的信徒名单，你给我诗意，我和你没有缠绵，没有情人的低语，我只忠于你，只忠于你没长大的眼睛。
范丞丞收束双臂，回过神来，紧紧地贴近小孩毛绒绒的小脑袋。
“你…..”
范丞丞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绕到嘴边却又打着圈地扭回心肺，扭回苦涩的五脏六腑。他不想管那么多了，能抱紧就好了。
“嗯？怎么啦？”
小孩没等到范丞丞的下文，从他的怀里钻出头来，笑得咧开嘴角，露出健康的牙龈，尖尖的牙明晃晃地耀在太阳下。他可能是全身都闪着光彩的男孩吧，范丞丞这样想着，手掌覆住小孩不听话的后脑勺，将人往自己怀里带得更近一些。
Justin听见自己没有节律的心跳，扑通扑通，一点一点放大，他往范丞丞心里钻得更卖力，这样他可以听见自己的真心吧。
抱了一会，范丞丞松开小孩，手还攀在小孩小孩消瘦的肩膀上，没舍得放开。
“你今天来这干嘛？”
Justin瞪着大眼睛，眼里不敢置信地盯着范丞丞说
“你忘啦？不是说好看每一场画展的吗？哇，范丞丞你这个负心汉！亏我还以为你是为了我们的约定来的！”
Justin总是这样，琉璃瓦筑建的眼睛微微翘起，涵盖了整片信号，只看到湛蓝和洁白彩带溜着弯儿打着转，然后悄悄降落一片一些清凉的水珠，只能看到晴空万里，他给的碧海蓝天。
把justin领回去的第一个晚上，小孩扒着门槛，有些不好意思往里探探头。
“愣着干嘛？”
范丞丞走到落地窗前，汲着拖鞋，不紧不慢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
“不是….哥哥，我，我，我睡哪啊？”
Justin望着那张单人床，粉粉的指甲盖扣着浅咖色的墙纸。
“喏，地上。”
范丞丞挑挑下巴，在大床边有一截不小的空间，足足躺下一个人，
“衣柜里可能有备用的被子，自己去拿。”
见小孩半天没有动作，范丞丞撑着座椅站起来，慢悠悠地走过去拉开衣柜说，
“怎么？不满意？反悔了？”
“没有没有，我…我自己来，哥哥，你不知道吧，我最喜欢睡地铺了，哈哈。”
小孩忙上前去，从喉咙里挤出几声干干的笑声。
范丞丞见他抱住厚重的被子，视线几乎被拱起的被单遮蔽，身子打了几个转也找不到方向，不禁笑出声来，抓住小孩的肩膀带他回到正常的轨道，拍拍小孩的屁股说，
“这里，笨蛋。”
Justin摇摇晃晃地走过去，脸红得不成样子，他把头紧紧埋在被子里。
自顾自地铺了半天，范丞丞早早地洗完澡，躺着床上无聊地刷着手机，偶尔瞄一眼在一旁奋力搭建巢穴的小孩。看着他笨手笨脚地，不是踩到被脚，就是铺得不平，无奈地捏捏太阳穴。自己是带回来了个怎样不食人间烟火的小笨蛋啊。
他翻身下床，拽过小孩手里的被子，直起身子，扯着两角抖了抖，无暇顾及他，冲着小孩说
“你去洗澡。”
“欸，哥哥，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就好了。”
小孩忙摆着手，想要抢过范丞丞手里的被褥。
“行了行了行了，你不要做就是不麻烦我了。还有，你就叫我范丞丞就好了。”
小孩愣了愣，笑着弯起眼角，像刷进了蜜糖，像溶解落日半刻的浓情蜜意，
“好，丞丞。”
03
范丞丞很后悔带回来了justin，非常后悔。
后悔令他一夜无眠。
清晨的阳光照进房间，范丞丞终于忍无可忍地踹了一脚justin撅起的屁股，
看着小孩埋在被子里的头不情愿的在枕头上一圈一圈地印下轨道，半响才懵懂得抬起头，眼睛没来得及营业，迷迷糊糊地嘟着肉乎乎的嘴唇。
“哇，丞丞你怎么了？你是出去和谁打架了吗？“
小孩诧异地望着床上眼眶青紫的范丞丞，仰着头，正欲爬上去看看，范丞丞跨下床，半蹲在他的身边，扯了扯justin的小脸，恶狠狠地说
“我真想把你这个脑袋打开看看，你这个鼻腔是不是装了个扩音器啊你！你是要吵死我是不是！啊？”
范丞丞捏着justin肉乎乎的小脸晃了几下，小孩不好意思地埋下头，手指绞着衣角，默不作声。
“行了，今晚我睡下面，你去床上睡去。我现在要补觉了，你自己哪开心哪玩去。”
范丞丞摆摆手，又一步跨上床去，扯紧被子没打算再和justin纠缠。
“那你不吃早饭吗？”
Justin仰着头，自知是自己的问题，乖巧地询问。
“钱包和房卡在窗台边上，要吃甚么自己去买。”
范丞丞闭着眼，头不偏不倚，手伸出来，指了指窗边的钱包。
“我…我又不是这个意思啦，诶呀，反正我会给你带吃的回来的！”
小孩着急地起身，冲进浴室整理了下自己，就穿着昨天的那套衣服，走出了房间。
结果当天晚上，又一次证明，不是睡在哪里的问题，justin的扩音器不管甚么海拔都会工作。范丞丞又一次失眠了。
翻来覆去几次，范丞丞竟也习惯了不少。Justin在他这待了也不久，但没说过一次关于家人的任何的话题，看着他也没甚么想要回家觉悟，范丞丞啃着justin带回来的汉堡，冲着正在专注地吸着可乐的小孩说
“你甚么时候回去？不找家人了？”
范丞丞看到一旁的小孩抖了下身子，转即抬起头，眼神有些躲闪地说
“不….不知道啊，他们也许回国了吧。”
说完用吸管捣鼓了下塑料盖儿，冰块被敲得滋滋地响，化成甜味的水，溜进塑料膜笼着的可乐杯里。
“反正，我跟着丞丞不也挺好吗？丞丞，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小孩低着头，长长的刘海掩过眼睛，满满的委屈快要从小嘴里溢出，就像够不着牛奶的猫，耸拉下全身的软毛，迈着轻轻的步子，不失优雅地走到你腿边，用满脸的眼巴巴轻轻蹭蹭你的裤腿，再喵地叫唤一声。
“我要是嫌弃你早把你扔到那群黑人堆里去了，你还活得到今天？”
范丞丞招招手示意小孩过来，捏捏他的耳朵说。
“嘻嘻，我就知道丞丞最好啦~丞丞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Justin识趣地凑过去，张开手臂一把抱住范丞丞。就像那种衣食无忧的富家小公子，甚么也不缺，就是缺些管教，给不了他想要的，就捏着眼角装模作样地要掉下点眼泪，等你哄哄，就骄傲地扭着头，甩着小脸，嘟起嘴，讨要亲亲。
“要是，我是坏人，怎么办？”
范丞丞失神地盯着小孩的发旋，怔怔地伸出手，终究没有在justin的小脑袋上着陆。他是架没有遵从指令的航班，漫无目的。直到他的无厘头被一座小小的指令塔检索到，一步步向他发出信号，不可逆转，不可违反。
“那，”
小孩往上拱了拱，头顶碰到范丞丞的手掌。
“我就是丞丞的帮凶咯。作一对亡命鸳鸯，我觉得挺好的嘛~你看行不行？”
天地辽阔，万物有灵。太阳不是唯一，水催樱草，少年心里的水草漫漫，心里溢满，眼神也装不进，只得捧着心，捧着一颗水啧啧的心，步入神殿，恭祈惠泽。
范丞丞将小孩捞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他理理小孩的头发，男孩唇红齿白，目送秋波。不知道是谁先吻上去，凝入落霞暗红的光，交缠生辉。
“走吧，把头发剪剪，都快遮住眼睛了。”
范丞丞放开小孩，又觉得不舍，凑过去，亲亲小孩的嘴角，响亮的一声让小孩清醒过来。
“还有，以后没事多读书，鸳鸯是兄弟”
范丞丞一面起身，一面扯起小孩。
“我有读书好吧！我高一了！”
小孩气呼呼地顶回去，脚蹬进鞋子，脚步匆忙地追上范丞丞大步走出房门的声影。
“不过鸳鸯真的是兄弟吗？我怎么记得是情侣呢？”
“那是你蠢。有见过亲兄弟的吗？”
“好呀，范丞丞你早就喜欢我了是不是！你就是等着占我便宜！”
“也不知道是谁一见面就抓着我说boyfriend？嗯？是谁呢？让我想想，是这个叫j-u-s-t-i-n的小朋友吗？”
“那那那是情况紧急嘛！”
“叫都叫了，不亲亲多亏，况且你还欠我钱呢，拿你的美色抵抵吧。”
“我们都一家人了，老公亲亲还带着这样金钱性质吗？范丞丞你给我说清楚！”
“宝贝，你最好说清楚谁是谁老公？”
Justin咯咯地笑着从范丞丞的胳膊下溜走，跟着日落的夕阳跑起来。落下的影子，和范丞丞重叠起来，像双人的跑道，跑向无尽的明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