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通月亮

 

 

那儿爱很多我得到的永远不够

I am losing   losing are my feelings

 

 

1.

一直好像都没有这么巧合过，无论是从小到大得到或多或少的春风化雨的教导，抑或者是踏上梦想征途的道路，黄明昊和3这个数字一直脱不开干系。

 

 

13岁离开家乡，43名不够理想成绩，和手里捏着的那张用水性笔歪歪扭扭写上了3的纸片，他好像被这个数字彻彻底底地牵扯住了。

 

 

在纸花和喝彩酿成的六月，他成为了九人男团的一员。刚刚从博弈中产生的团体，难免有些隔阂。气血方刚的少年也很难去探秘内心倦怠，不知谁提议一句在一起相聚的时间里玩个游戏，促进促进关系，得到大多数的赞同。

 

 

“那就这样了喔。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的秘密天使，不要给发现了喔。”

 

 

林彦俊挑挑眉，扬扬手中紧握的纸条。

 

 

黄明昊迷迷糊糊地踏上保姆车，一不小心差点没登上车门，猝不及防地滑了一脚，被后面的林彦俊稳当当地接住胳膊肘。

 

 

“小心喔。”

 

 

林彦俊笑着敲了敲他的脑袋，眼里度去关切。

 

 

“嘿嘿，你的秘密天使是我吧~”

 

 

黄明昊扭过小脑袋，两手撑过车门上的手握扣，一个挺身钻进去，猫着腰攀到最后座去。他没有坐在靠窗的位子，坏心思地故意留下一人宽的距离，手伸进小挎包里漫无目的地掏着手机，不时还小心地抬眼看向车门，林彦俊好像没有听见他刚刚说的，自顾自地坐到了前排，揉了把旁边人的脑袋。

 

 

“尤长靖你又偷吃我的小面包！”

 

 

范丞丞不知道刚刚在宿舍里磨蹭着什么，自己站在玄关一边蹭着鞋一边漫不经心地望屋里瞟也没见着他的身影，最后还是被小鬼给轰出来的。

 

 

等了半天，经纪人给还在宿舍磨叽的范丞丞打了个电话，车里的气氛比以往似乎更加活泼些。陈立农举着手机，抄着台湾腔播报着热搜榜单，小鬼摆弄着脏辫不小心打到后排的尤长靖惹得林彦俊装模做样地舞舞拳头，蔡徐坤在一旁听着歌，头靠在窗子上，另一只耳机塞在朱正廷手上，王子异拽了拽颈枕，扭动了下身子。

 

 

燥热因子浮动在空气里，黄明昊不知道自己在急些什么，他觉得热，撩起短袖的袖口微微扯开些窗子。

 

 

早晨的风不携清爽，雾蒙蒙的北京总让人看不真切。范丞丞总在选择他，也好像不曾有过其他的选项。他不找边地微微抬头望望车里的位置，好像也只有他这旁有间隙。

 

 

他安心地坐下等着最后的结果。

 

 

范丞丞好一会才拖着疲倦的身子拉开车门，拖开门眯着眼望了望车里明亮的空间，侧着身子绕过王子异曲起的膝盖，爬进后座。手贴着座椅移去拍拍黄明昊的屁股示意他往里去。

 

 

黄明昊识趣地挪动了身子，拉扯着耳机线，靠着窗子去。周身凹下去的皮纹沙发里悄悄递来一双温热的手抓上黄明昊的耳机线，往边上一带。

 

 

“干嘛？又顺我耳机？”

 

 

黄明昊没好气地瞪了边上嬉皮笑脸的人一眼，竟发现他面色有些惨白，像水晶宫里没见过人间的王子，透亮而明润的肤色泛出小孩般的幼稚。

 

 

“你怎么了？又不舒服了？”

 

 

黄明昊手一松，耳机线稀稀散散全被范丞丞给牵过去，握在手心里还有些他刚刚留下的温度。他凑过去，伸手想摸摸范丞丞被刘海给掩着的额头，却被中途截胡。

 

 

“干嘛？这么关心我？你不会是我的秘密天使吧？你这暴露得也太快了吧？”

 

 

范丞丞拦下黄明昊半空的手，握着拇指放在裤腿边咧咧嘴，插好耳机，把耳机塞进耳朵里，倒进车座里拢上外套闭目养神起来。

 

 

“切，没良心。你昊哥我一向就是这么温柔体贴好吗？”

 

 

黄明昊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扯过一根耳机线，抱着胳膊微微侧起身子，没过范丞丞的视线，生气地哼哼着。

 

 

耳机里放着落日飞车的《Almost Mature‘87》

 

 

I almost get mature 

I almost get mature

 

 

 

 

 

2.

车缓缓停进地下车库，本来兴致勃勃的少年全都歪七扭八地享受没有工作日常的片刻。

 

 

“起来了孩子们，要去录歌了。”

 

 

坐在前面的经纪人拍拍手，吆喝了句，拍拍坐在前排的成员的书包。

 

 

“醒了没黄明昊？”

 

 

范丞丞拍拍黄明昊睡得皱起的脸，捏捏他肉嘟嘟的鼻头。

 

 

黄明昊迷迷糊糊地点着头，小脸蹭着范丞丞的T恤缓缓抬起来。黄明昊每次乘车总爱靠着身边的人，不管睡不睡觉，人都必须得靠。

 

 

范丞丞每次都瞄准黄明昊身边的位子，不偏不倚地寻找着自己的航向标。好在他也懂事，每次也都特意为自己留了空间好贴近在他身边。

 

 

“醒了就走吧，磨叽啥呢？”

 

 

范丞丞拎着耳机线，像收着风筝的线似的打着圈，还一只卡在黄明昊的耳蜗，他一只手撑起黄明昊又一次低下去的头，一手捏在耳垂轻轻地挤出把他耳朵压得发红了的耳机，冲着耳朵呼了呼。

 

 

黄明昊被倒腾得痒，不耐烦地拍了过去，一巴掌打在范丞丞的侧脸，力道不到却着实把黄明昊给吓醒了。

 

 

“想死吗justin？”

 

 

范丞丞拉下还停在自己脸上的手，压低了嗓子，用了些力道捏了捏小孩的肉手。

 

 

“嘿嘿，嘿嘿，我这不是还没睡醒嘛。”

 

 

黄明昊一面揉着范丞丞的脸，一面直起腰身谄媚地笑笑

 

 

范丞丞拉过他的跨包把耳机线一股脑塞进去，拽了把黄明昊的衣服下摆，把人往外带了带，直着腿跳出车里。

 

 

黄明昊曲着身子半天也没有动作。

 

 

“喂，justin走啦”

 

 

陈立农一边跳起脚整理着睡皱的裤子，一边探头看了看还坐在车里的黄明昊。

 

 

“我脚麻了，你等等！”

 

 

黄明昊摆了摆手，尴尬地笑笑。本来浑身都被敏感的神经给牵动着，连移动半步都极为艰难，犹如蚂蚁爬在全身的酸胀感一下子席卷上来，一场座椅和屁股的战争就此展开。

 

 

“农农，老大喊你快去。”

 

 

本来跟在队伍前面的范丞丞忽而折回来，招着手对陈立农嚷嚷着。大步走进车身，瞥了眼目光莹莹的黄明昊，

 

 

“我等他吧，你先去。”

 

 

跨进车里，坐在黄明昊一侧没人的座椅上。刚刚蔡徐坤和朱正廷就坐在这里，和他们一样，共享同一声道。

 

 

“范丞丞，我都知道了！”

 

 

黄明昊得意地眯起眼睛，弯弯的月牙挠的范丞丞心痒痒。

 

 

“知道什么？嗯？”

 

 

他坏心眼地伸手戳了戳黄明昊麻木的大腿，惹得人涌出晶莹的泪花，又不能动作只是无力地拍打了他一下。

 

 

“欸，不就是我的秘密天使嘛？装什么装？你看看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好过你说说？”

 

 

黄明昊委屈巴巴地盯着他，噼里啪啦地大吐苦水，好像难过得都可以哭一场似得。

 

 

“对你好还不乐意了是吧？那行，那我走了。”

 

 

范丞丞拿定小孩这样可怜的情绪，作势要抽身离开，腿已经跨出车门，却被小孩给吼了回来。

 

 

“范丞丞你敢！”

 

 

黄明昊瞪着眼直起身子，急着也跟着往外挪动，呲着牙拉住范丞丞的外套。

 

 

“我哪不敢？你不是说我什么都敢吗？”

 

 

范丞丞见小孩不适的表情还是退了回去，放开小孩死死拽着的外套没心眼地笑了笑。

 

 

车里一瞬归于宁静。范丞丞和黄明昊的关系不比黄明昊和朱正廷，朱正廷是真可以和他吵上个天荒地老，但范丞丞不是，他总有法子堵住黄明昊的话题，再好生嘲笑他一把。

 

 

在黄明昊和朱正廷还叫做练习生的日子，范丞丞是闯入者，但同时也是开拓者。

 

 

他初生牛犊，几乎什么都得从零开始。本该和普通练习生住在一起的范丞丞却偏偏被安排进黄明昊和朱正廷的双人寝，打破了两人本来和谐而吵闹的生活。

 

 

黄明昊会带着他去人生地不熟的大街小巷寻觅好吃的小吃，会听他念着不太熟练的rap还是用一种很是崇拜的表情示意自己继续。

 

 

范丞丞和黄明昊的第一次争吵大约是一次在宿舍里，那是黄明昊和朱正廷从综艺里回来的第一个晚上。范丞丞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迎接他们，他们的淘汰作为国民制作人当然是该替爱豆痛心疾首，毕竟还是前一秒得到某些小道消息喊着崽崽不要哭的fan，但作为室友，他却开心起来，他阴雨多天的天气总归是放了晴，他的太阳总算是回来了。

 

 

宿舍的门被拧开，范丞丞忙关上电脑，跑到门口去接应黄明昊他们，门外黑漆漆的一片，范丞丞才发现阴了天，他没有看见朱正廷只望见黄明昊拖着行李，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自己。

 

 

“嘿，回来啦？”

 

 

范丞丞准备接过他的行李，却被小孩避开，只见他径直走进屋子，没有做声。

 

 

范丞丞紧张得很，他想黄明昊一定是很难过，一定是需要安慰，需要一个肩膀。于是他又凑过去，笑嘻嘻地问

 

 

“你不要太难过了喔，没有关系的，你真的很棒了，还有机会的”

 

 

说完还贴心地屡屡他落下的碎发。

 

 

黄明昊转过头，是他没有见过的表情。那种轰然于天地间淡漠的迫使人禁止呼吸的气氛，范丞丞没敢喘口气。

 

 

“范丞丞，我不想留在韩国了，我想回去。”

 

 

“啊？为什么？这…这不是你的梦想吗？你不敢再留下来了吗？”

 

 

范丞丞慌张地不知所措，他没见这样过于冷静的黄明昊。

 

 

“我们不一样的，范丞丞，你当然没有什么敢不敢的，你那么厉害。”

 

 

黄明昊起身，留下一旁的人大步走出宿舍。声音大得踏得范丞丞整个耳蜗都好像失灵，他头晕目眩，第一次体验无力的感觉。

 

 

“还麻不麻？”

 

 

最后还是范丞丞打破沉静。他侧着头看了眼身旁不知情绪的小孩。他扣着裤腿上的破洞，光洁的皮肤被划出微红的印记，范丞丞一直觉得黄明昊就是b612星球里的小王子，是渴望长大一枝独立的红玫瑰。

 

 

范丞丞伸手抓住小孩没有头绪的手掌，像每一个往常，每一个机场的座椅里，每一个练习室暗灯的瞬间。小孩的手掌里总是暖乎乎的，惹得他不自觉地扣住他的虎口。小孩的指尖若有若无地打着圈，也不知道在发什么呆。范丞丞整个人倾过去，身子脱离了座椅，右膝半蹲在地，乍一看恍如求婚现场，他盯着小孩的眼睛，伸出另外的一只手在他眼前挥挥

 

 

“justin没傻吧你？”

 

 

黄明昊抬头望去，面前的男孩眉眼动人，深目剑眉，全身渡着少年应有的意气风发，他好像看什么人都是这般。

 

 

“范丞丞，”

 

 

他回握住男孩有些薄茧的大手，他的手还在我手里，他的体温还在向我交融，黄明昊想。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做偶像吗？”

 

 

范丞丞没料到黄明昊前言不搭后语的提问。范丞丞心想，还会吗？自己还会留在这里吗？他不知道，一路走来甚是艰难，四处不乏流言蜚语，荆棘丛，沼泽地，或者动物园，这些来形容娱乐圈都不说过分吧。

 

 

可是他脑海里，却闪过一个明朗的笑意。他明明并不至于惊艳动人，可是就是他这样的笨拙，这样的懂事却霸占着自己的心头，他忽然想去自己从前看过的一档访问节目里主持人问嘉宾，你爱这个世界吗？

 

 

而她说

 

 

“我讨厌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但总有一小部分留住我”

 

 

黄明昊就是他的小部分

 

 

 

    

 

 

3.

下了车，黄明昊背着小包闷闷地走在前面，范丞丞没有吭声地跟着他不急不缓的影子，就像他们每个练习的夜晚，黄明昊走在前面，甩着光洁的小臂，像个无影的流星，范丞丞伸手够也够不着。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录音室里，成员都已经捏着歌词纸暗暗打着节拍，看到两人进了房间也没有过多的表示，陈立农坐在沙发一侧挪了挪位子，黄明昊跟着往里缩，范丞丞倒是没有跟上站到另一边的空调架下接过王子异递来的歌词。

 

 

从室内吹来凉丝丝的风，心里不深不浅的褶皱也扶得平整，进程缓缓得进行下去，陈立农递过去一杯水给黄明昊，便起身走进录音室和范丞丞交换了顺序。

 

 

范丞丞从昏黄的室内走出来，对上黄明昊亮闪闪的眼睛，低头笑了笑大步跨过去走到黄明昊身旁的沙发边，陷下去的弧度惹得黄明昊往下滑了滑，范丞丞用肩角抵住了他，伸手想要拿过黄明昊捏着的水瓶，却愣是没从那人手里拿过。

 

 

范丞丞愣了愣，一边的王子异走过去准备把自己的水递过去却又停下脚步。黄明昊揪着水瓶盖儿，把瓶子递给范丞丞起身走进录音棚里朝着陈立农眨眨眼，范丞丞抿了抿嘴角朝着黄明昊翘起的发尾笑得轻松。

 

 

看吧，你也是在乎我的。

 

 

出了录音室，消耗殆尽的少年歪七扭八地赖在车上，却被经纪人一道去吃火锅给振奋到，兴奋地检索着菜单，叽叽喳喳。黄明昊歪着一旁的窗子上，举着手机，撑着一根手指无精打采。他没有和范丞丞坐在一起，身边是陈立农。

 

 

“哎，为甚么我现在都没有感受到我的天使给我的温暖啊？”

 

 

陈立农把头靠在黄明昊分明的锁骨上一面看着他刷动的屏幕一面说

 

 

黄明昊瞥了眼陈立农，把人往怀里带了带蹭蹭他毛绒绒的头顶，故作开心地说

 

 

“怎么样，够温暖吗？”

 

 

陈立农翻了个白眼，一把夺过黄明昊的手机，不小心按在home键，蹦出的壁纸是范丞丞的那只在环球影城里收获的蠢驴。

 

 

“唉，你和丞丞怎么回事喔？”

 

 

“甚么？”

 

 

“你们两个啊，从那天开始就很不正常喔。”

 

 

“哪天？”

 

 

“你们乐华北京的fm？是那天吗？好像是欸”

 

 

黄明昊夺过手机，没有再理他，抱着胸歪在一边睡了过去。

 

 

在北京的那天，黄明昊在彩花谢幕时开心地拉过范丞丞想要合影，却被他拽着手腕拖进无人的隔间。

 

 

年少又无知的少年对甚么都热情过头，黄明昊不安却期待地看着范丞丞，范丞丞比他高不了多少却愣是把人压在身下10cm下。黄明昊抬头看着他，范丞丞拉着他的手腕用了些力把人往自己身边拉了更紧一些。

 

 

“我和你说，我考到驾照了，今天去兜风吧。”

 

 

“哟，没想到你还挺有天赋的嘛？”

 

 

“你丞哥还是你哥成不？”

 

 

“算了吧，我还是要命。”

 

 

黄明昊笑着甩开，却被范丞丞拉住重新抵回门板上。范丞丞总喜欢这样，他们从来都是肆无忌惮地接触，肆无忌惮地触底，肆无忌惮地试探，但总是没有人率先带给彼此坦荡的真心。

 

 

“那你今天晚上陪我。”

 

 

“陪你干嘛？”

 

 

黄明昊没好气地等着范丞丞的后文，两人不在一间房，打游戏的时候地才能短暂地聚在一起。

 

 

“没甚么，出去透透气唄。”

 

 

范丞丞说完笑嘻嘻地做了个鬼脸，便转身走出隔间踏着大步跑去拉着黄新淳合影了。

 

 

回到酒店后，黄明昊困得不行但想到范丞丞还是强撑着换了身衣服，一面暗骂一面拉过范丞丞放在他房间的鸭舌帽走出房间。下了电梯，环顾了下大堂没有看到经纪人便蹑手蹑脚地走出酒店，转身便看到靠着行李架刷着手机的范丞丞，和自己一样戴着帽子，蒙着口罩，只身等着这不知道该躲一下，黄明昊气的牙痒痒，走上前去拖着人就往外走。

 

 

“诶诶诶，你咋知道我要去那边？”

 

 

“….”

 

 

“黄明昊你是不是我肚子里的寄生虫啊？”

 

 

“…..”

 

 

“诶诶诶你慢点啊！你脸红个甚么劲啊？”

 

 

“范丞丞你给我闭嘴！”

 

 

“行行行我闭嘴我闭嘴，你导航你导航。”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耗着时间燃着热情走到不知道多远的小公园里，范丞丞找了个石板凳，两人捧着脸大眼瞪小眼。

 

 

“所以你喊我出来干啥？”

 

 

黄明昊不耐烦地推了推范丞丞的肩膀，打破了沉默。

 

 

“justin，”

 

 

“谁会爱一个不成熟的人呢？”

 

 

范丞丞忽然侧过头，夜里笑得动人。

 

 

黄明昊看着竟不知道该说些甚么，他愣着眼望着范丞丞，想看到渺远的未来，但是范丞丞没有给过他机会，他只能看见范丞丞欲言又止的眼睛，里面住个有故事的月亮公主，公主等得白发苍苍，把头发放下，王子也不再想爬上去，一睹公主的芳容。

 

 

“范丞丞..”

 

 

黄明昊话说到一半，却被范丞丞打断，

 

 

“但是总有人喜欢那种假装坚强的小动物，因为想要看看他的真面目，想看看他张牙舞爪，想看看他放心依赖，就像刺猬一样。”

 

 

范丞丞没有看他，看着被夜风吹动的北京，烟波淼淼，夏夜总是藏着很多秘密。

 

 

“我爱。”

 

 

黄明昊不知道怎么回事，拽着范丞丞裸露出的胳膊，他总觉得抓不住，总觉得下一秒就要溜走，他使着劲完全没有发觉范丞丞的胳膊被勒出了些些红印。

 

 

范丞丞惊讶地扭过头，但也只是过了半响，轻轻地笑了笑点点头

 

 

“好。”

 

 

 

 

 

 

 

 

 

4.

 

 

海底捞的四宫格滋滋地冒着热气，黄明昊坐在范丞丞对面，他盯着锅里冒着热油的虾丸刚想动筷，一边的陈立农伸着筷子拦住他。

 

 

“还没好喔。”

 

 

黄明昊装模做样地拍着陈立农的肩膀勾上去，笑嘻嘻地说

 

 

“农农你也装一下吧~你太明显啦”

 

 

“欸，不过我的秘密天使是谁啊，怎么半天都没人给我送温暖啊？”

 

 

范丞丞抱着头往后一撑，头抵住后面的面柜，带着笑意的目光打量着每个人。

 

 

“喔对哦，你们都有猜测的人选嘛？”

 

 

尤长靖嚼着牛肉，嘴角边留有一点酱汁。

 

 

“我的话，肯定是农农了唄~”

 

 

黄明昊勾着陈立农的肩膀，笑道

 

 

陈立农在一边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笑着回望过去。

 

 

“行了行了，先吃饭。”

 

 

小鬼挥挥手，打断奇怪的氛围，把筷子伸进辣锅里，范丞丞刚想跟着伸下去，却又缩回去，夹起清汤里的白萝卜，干着吃起来。

 

 

饭桌上，黄明昊盯着一直无言的范丞丞，心里不知道在想甚么，吃到一半范丞丞忽然起身说是要去厕所。黄明昊咬着筷子，不知道在想甚么，盯着锅里泛白的虾丸。

 

 

那种从脚底涌来的不适又一次席卷了全身，范丞丞撑在厕所的墙上，胃里翻江倒海，搅得他整个人都站不住，靠着墙体怎么也忍不住。

 

 

从厕所出来，洗洗手盯着镜子却看着在一边看着自己的黄明昊，面色尴尬地挥挥手

 

 

“吃完了？”

 

 

“范丞丞你怎么不去医院？”

 

 

“啊？甚么？”

 

 

范丞丞挠着头，黄明昊往里走近，眼角都急的发红。范丞丞怎么说也不是，像个听话的小学生被老师训斥一般，乖乖把手背在身后。

 

 

“范丞丞，你这是只蠢鹅！”

 

 

“我…”

 

 

“你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你胃不舒服你就得去医院，你不开心你就得说，你有甚么心事都可以告诉我们，还有，”

 

 

“我就是喜欢不成熟的人，我就是喜欢你！”

 

 

黄明昊像是用尽一身力气，像只咆哮的小兽，在秘密森林里寻得一处心爱的静谧，急于安身，急于确认那份藏觅以久的真心。

 

 

好像过了很久，范丞丞淋着水花，从万众瞩目里下台，从火树银花里登场，带着暗淡却点亮黄明昊的光耀眼得不行，他说

 

 

“好。”

 

 

“范丞丞，我们的确活得很不一样，但是至少现在我们可以这样相遇，我们可以这样互相成长，你甚么时候可以自信一点，我从一开始就很喜欢你，从第一眼，我想听完你说的所有，你的生活，我都想参与。虽然你不成熟，但我可以陪你变好。范丞丞我不是你肚子里的寄生虫，”

 

 

“我是，你心里的原住民。”

 

 

范丞丞看着身边的小孩，目光坚定，心里发着光，他想去拥抱，去拥抱他的太阳。他走过去，把气呼呼的小孩一把拥入怀里，心平气和地顺着他的头发

 

 

“黄明昊我真的想要给你的我有的所有，但是我发现我没有这个能力，你看你失落的时候我没有办法给你安慰，你不舒服我也只能在一边干瞪着，我没有足够的力气但我想保护你。”

 

 

“我不用啊。”

 

 

黄明昊抬起头，蹭了蹭范丞丞的胸口，眼里亮闪闪的光亮得不行。

 

 

“我可以监督你一起成长！”

 

 

“好哇，你监督。”

 

 

范丞丞笑着揉揉他的头，目光遍及温柔。

 

 

“我秘密天使是不是你？嗯？”

 

 

“是个大头鬼？范丞丞你别自恋了”

 

 

“哎哟，那我的天使是你”

 

 

“？？？？我都没感受到温暖？？不算！”

 

 

“怎么没有？？你丞哥这么温柔体贴！”

 

 

“你给我说说都温柔在哪了？”

 

 

“哪都温柔！爱是挑不出好坏的！”

 

 

“切，行吧，我的秘密天使是你”

 

 

“what？？？黄明昊？？？”

 

 

 

 

 

 

成熟不是既定的概率，不是度量的尺码，是彼此舒服的心心相印，是彼此确认的坦诚相待，是未来拿定你，是现在确定你，是过去陪伴你，一路全都是你。

我也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 请不要骂我蟹蟹

下一棒指路 @泡菜鸡肉卷